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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古以来,人们口口相传,仙门缥缈难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仙缘可遇不可求。曾有一痴人,寻访三千名山,一步一叩,始终未见到仙踪,抱憾终身。
然七劫之前,第二次鸿蒙大战中,万界仙朝忙于内斗,各道派闭门自守,任人间生灵涂炭,鬼蜮横行。还真宫自血与火中横空出世,其宗主天行仙君孤身前往渊海魔界,剑斩三魔君,与魔主定下【十三雪之约】,止戈罢战,挽狂澜于既倒。
天元大世界作为天行仙君成道之地,一跃成为极真仙界之下,九大大世界之首。还真宫也当仁不让,跻身于顶级门阀行列中,与有几十劫历史的云上宫,朱陵神宫并列。
天行仙君施展移山倒海的神通,将十座灵气充足的仙山摄到青州。正当众修以为他以此作为宗派山门,他却以**力,将十座仙山生生压下万丈之深!以仙山为地基,在其上布设灵阵,兴建城池,作为还真宫所在。
其中以天都城为中心,九个小城团团拱卫,上应天道星数,布成“十绝诛魔戮神阵”。自此之后,神魔辟易,不敢来犯,还真宫风头一时无两。
从此天下十三州,六州隶属还真宫,五州归云上宫,其余两州归朱陵神宫统辖。
人们再也不用去寻求虚无缥缈的仙缘了:还真宫每五年召开一次升仙大会,只要资质悟性足够,身家清白,便有机会踏上仙路。
然而人族的修行之路,就自此一路平坦了么?
***
“姓名,籍贯。”
“宁舒,宁州安平府人氏。”
“灵引拿来。”
“……没有灵引。”
“下一个。”
眼看后面的人不耐烦地把他拨弄到一边,那个自曝叫“宁舒”的少年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道爷我求您了,小的自幼一心求道,仰慕还真宫声威已久。请您发发善心,收了我吧,哪怕做个杂役弟子……”
“资质如何?”
“丙等下。”
坐在桌后的道士,轻蔑地哼了一声:“你有天都城户口吗?”
“没有……”
“滚!别妨碍后面的人排队!”
狠狠地吼了句眼前灰头土脸的少年,吴力瞪着满是血丝的眼,咕嘟了一大海碗酽茶:“暂停一炷香报名,大家原地休息!若有寻衅滋事者,取消名额!”这一轮差不多了,先去给队长报告一下。
吴力好几天没睡个正经觉了,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就让同伴来顶一下,自己和衣打个盹儿。他在还真宫丽正门报名处,负责登记前来这个报名点拜师的姓名籍贯,检查灵引和信息的真假,最后统一上报。这活儿很累,油水虽多也落不到跑腿的人身上,很多人避之不及。
但他却是主动请命,因为这件事做得好了,将来分配的时候,极大可能分去把守城门,检查来往行人。
没错,吴力的梦想,就是把守天都城的城门。
当然,他并不是怀有“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样的崇高觉悟(呸,老子就是个平民小修士,福没享两天,有祸倒是想着老子上)。平日里听着那些同样和他有着丙等资质的外门弟子高谈阔论,什么哪几门课给分高,如何争取在年末大比拿个好成绩,最后拿个好绩点进内门,能被长老看中收为真传就更好之类的话。他只是听,在一边闷头喝酒。
内门是你们那等人可肖想的吗?不少乙等资质,出身也不差的,现在还在外门蹉跎着呢。在外门混十几年资历,顶着还真宫锃亮的招牌,找个好工作,娶十几房娇妻美妾,生养几个有资质的的娃儿,日子美得很呢。
笑话老子胸无大志,自甘堕落?城门是一般人能守得么?人间宰相家的门卫,也至少是个七品官。老子将来要守的,可是天都城的大门呢!天都城的城门卫,是有还真宫编制的!
每当看着外地的乡巴佬来到天都城(在吴力眼里,没有天都城户口的都是乡巴佬),陪着笑脸想要拜入还真宫的时候,他都有种天然的优越感:虽然他只有丙等下的资质,而还真宫对外门弟子的最低要求是丙等上,但就凭他是土生土长的天都人,这就够了!而资质不够的外乡人,连杂役都当不得。哼哼,就算是杂役弟子,也是要保人的!
对于选取何种弟子,各仙派一直众说纷纭。朱陵神宫首重机缘,云上宫重心性,修仙界主流意见比较看重根骨资质:毕竟一个人心性再好,悟性机缘再强,如果修炼速度过慢,百年后都不会避免化作一抔黄土。但自从第二次鸿蒙大战后,各仙派发现,一个弟子的忠诚最重要!
如果不忠,那么弟子学得再好,意味着自己越危险。各派都倾向选择身家清白,来历清楚的,尤其生在自己眼皮底下,知根知底的,哪怕资质差一点,也没关系——毕竟仙门再富饶,能倾斜资源重点培养的也没多少,真打起来了,这些忠诚高但武力差的,可以在一旁递个水,加个油嘛!
吴力一边美滋滋地想着,一边把厚厚一摞登记册抱给队长,这些都是今天下午整理的,塞进储物袋里虽然轻省,但这样怎么能显出他的勤劳呢。
队长在城门口的守卫室坐着。守卫室虽然不大,至少免去了风吹雨打之苦,偷个懒也没有外人能看见。他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也不起身。
吴力心领神会,把登记册放在软榻旁边的小桌上,转头去沏茶。队长用神念随意地扫了扫里面的内容,矜持地笑了笑:“老吴,做得不错嘛!”
吴力深深弯下腰:“谢谢朱师兄夸奖,都是朱师兄教导有方!”
他小心觑了觑队长的神色,估摸着他的心情不错,搓了搓手,陪笑道:“朱师兄,我上次跟您说的事……”
“吴力,你是老人,还真宫的规矩,你是懂得的。每次升仙大典,宫里只要三千外门弟子,可每次来拜师的,有上百万人,买了灵引的,也有十几万人。你弟弟是丙等中的资质,比你强一点,但离入外门的标准,还要差一点。你的事我跟师叔他老人家说了,可李师叔也不过是门里几十个报名点负责人之一,手里实在没有几个额外的名额……”朱师兄打着官腔,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吴力暗骂了几声“喂不饱的贪心鬼”,忍痛从怀里取出了两个储物袋:“这个是我给李师叔的孝敬,这个师兄您拿去喝茶。我弟弟是天都城土生土长的人,来历清白,您看……”
朱师兄用神念感知了下储物袋里的内容,脸上浮起了满意的笑:“老吴,你这十几年来兢兢业业,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师叔都是看在眼里的。不瞒你说,他老人家手里只剩一个名额,就是给你留的。有个外地来的乡巴佬,出了这个价,”他激动地用手比划,“师叔嫌他不可靠,眼皮子都没夹一下。”
吴力也不管朱师兄的话里有多少不实之处,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美好的蓝图中:他弟弟也可以像他一样,将来找个好工作,娶十几房娇妻美妾,生养几个有资质的的娃儿……
几十道剑光如流星般迅速地从天边划过,停在城门口。天都城设有禁空法阵,元婴真人以下,都要在城门登记,再老老实实地走进去。为修士登记,是队长的工作。朱师兄皱了皱眉,道:“老吴,你在这里休息会儿,让王师妹给你代个班。等我给他们登个记,就去向李师叔禀告,给你弟弟加个名。”
***
沧澜从飞剑上下来,脸色有些发白。为了赶时间,晏灵飞得快了些(当然比起她自己御剑飞行不知慢了多少),虽然一直撑着防护罩,但对于这具凡人的身体来说,依然有些受不住。
玉川也稳稳地落了下来,给妙儿喂了颗丹药,小丫头早在半途中,就吓得昏了过去。她刚一醒过来,就紧张得扑到沧澜面前:“娘子,你没事吧。一会儿到了地方,奴婢去做碗蛋花羹,给娘子垫垫肚子。”
玉川和晏灵相视而笑。晏灵道:“妙儿姑娘,澜师妹跟我走,你跟着玉川师弟,他会为你安排住处的。内门和外门弟子,不住在一起。”
“为什么要把我和娘子分开?奴婢是娘子的人,生死不离,娘子不要赶妙儿走。”妙儿凶巴巴地瞪着晏灵,眼圈却红了。
晏灵笑脸一收:“妙儿不要胡闹。还真宫弟子名额多么宝贵,澜师妹特地求我带你来,给你要了个外门弟子的身份,不是让你来伺候人,而是让你来修行的。一个人若是自视为奴,把自家的性命寄托在别人身上,还修什么行,求什么道?你想让澜师妹一片苦心打水漂吗?”
妙儿听了这番声色俱厉的话,怔住了。作为一名“有见识”的李府丫鬟,她自然听说过还真宫外门弟子身份的珍贵,可从未想过,这会和自己产生联系。娘子为自己欠下了多少人情啊!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心里默默做出了一个决定。
晏灵凝目望着妙儿,过了片刻,缓声道:“她会是一把好剑。”
沧澜叹了口气:“剑再好,也终究受制于人。这是她的魔障。”
晏灵微笑道:“你没有看错人。小朱,过来,”她点手唤过守城门的队长,他出来看见晏灵之后,一直恭恭敬敬的,垂手侍立在一旁,“跟李师叔说一声,给这位姑娘,”她转头问妙儿,“妙儿,你的大名叫什么?”
“奴婢……我没有大名,若是娘子允许的话,我能跟着娘子姓吗?”
可是本座也不姓李啊,本座是渊海魔界沧澜水脉真水之灵,历经数劫生灵智,又历数劫而化形,无父无母,水生水养。“李妙有些俗了。以后你就叫玄妙吧,玄之又玄,众妙之门,也算博个好口彩。”
玄者,无形之类,自然之根;作于太始,莫之能先;包含道德,构掩乾坤。“玄”的境界,本座至今也未悟透啊。
晏灵含笑继续道:“小朱,跟李师叔说一声,把这位玄妙姑娘记在今年外门弟子名册上,我做保人,回头我把荐书送过来。”
朱队长脸都笑成了一朵花,激动地比划起来:“晏灵师姐说这话不是打我的脸吗?您说句话就成了,劳您再写封荐书,回头李师叔知道了,不骂我个狗血淋头才怪!您放心吧,我必然办得漂漂亮亮的,回头再去玉山府给您老人家请安。”
晏灵满意地颔首,这时斜刺里突然闯出一个人来,歇斯底里地叫道:“朱岳,你怎么和老子说的?明明这个名额……”
朱岳一脚闪电般地踢了过去,他唯恐吴力吐噜出什么来,运足了灵力,把毫无防备的吴力踢得一溜滚,转头连连赔笑道:“晏灵师姐息怒,这小子今天灌了些黄汤,满嘴胡吣,属下一定严加管教……”
晏灵也不说破:“你办事,我放心。”她从腰间解下一块玉牌,扔了过去,“劳你登记下,玉师座下真传晏灵,玉川及外门弟子二十四人回宫复命,另有新弟子二人同行。”她看了眼疲惫不堪的众人,“大家连夜赶路,都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玉川师弟,你为玄妙师妹安排下;沧澜师妹,跟我来。”
眼见一行人渐行渐远,朱岳走到抱头翻滚的吴力跟前,尤不解恨,又狠狠地踢了两脚:“混账东西,差点坏了老子的好事!晏灵师姐是玉师前辈的得意弟子,高高在上的贵人,得罪了她,有你的好果子吃!”
他吐了口唾沫:“说到底,修真界的根本还是在修行上,钱和关系重要也不重要,大家获取灵石钻营拜师,是为了更好地修行,老吴,你本末倒置了。”想了想,他将一个储物袋扔在吴力身上,冷笑道,“没办成事,这个还给你。至于另一个,就当我教导你的酬劳了。”
已是初秋了,傍晚的寒风,有种透骨的凉。虽然天都城里的行人大多有修为在身,也忍不住拢了拢身上的衣衫。那一晚,丽正门脚下,蜷缩着一个脏兮兮的肉球,像一头受伤的老狼一样嚎哭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