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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城郊遇险,老狐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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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公子把徐朗送到大门口,徐朗伸手去拉门,却发现那门竟然是从外面锁上的,当即狐疑的回头看了皇甫公子一眼。

    “哈哈。”皇甫公子哈哈一笑,拉着徐朗的手,抬手一推,那锁着的大门竟就被推开了,“丁兄勿惊,你我两家既然有所渊源,自然不好对你有所隐瞒。只是此时时候未到,多说无益,丁兄还是快快归家吧。”

    徐朗晃了晃有些迷糊的脑袋,一是酒意上涌,二是皇甫公子的话语中似乎还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能力在里面,他也不再多说什么,拱了拱手,从早就候在门外的家仆手里接过了青骢马的缰绳,翻身上马,打马离去了。

    徐朗此刻酒醉,不敢放马奔驰,只是让青骢马小跑而行。行不多远,就听见后面传来皇甫公子的呼唤:“丁兄慢行,慢行!”徐朗惊疑之下,带住缰绳,转身回顾,只见单府庭院已经不太可见,皇甫公子正在雪地之上飞奔而来,只是足下一点便能横越数步,片刻便来到了徐朗面前,伸手握住了青骢马的脖绳。

    “丁兄走的太快,小弟有事忘了叮嘱。”皇甫公子此刻已经恢复清明,说话条理清晰,只是双颊还有酒意未散,“此刻已经是夜间,虽然有明月当头,丁兄仍要仔细路途。从这里回城,往前不远有两个路口,右侧乃是小路,通往县城南门,崎岖难行,丁兄饮了酒,不可从此路走。左侧乃是大路,一路平坦,直往县城东门,丁兄可行此路。切记切记。”

    皇甫公子叮嘱的十分诚恳,徐朗在马上抱拳道:“丁某记下了,多谢皇甫兄赶来相告。今日天色实在是晚了,我需尽快赶路,改日闲暇,再来这里与皇甫兄共谋一醉。”说吧,又拱了拱手,催动青骢马离去了。皇甫公子目送徐朗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这才转身离开,不过他也没有发现,在他离开之后,有一个身影跟着徐朗离去的方向而去了。

    徐朗骑着马,很快就来到了皇甫公子所说的那个岔路口不远处,远远的看见了两个路口。在月光之下,地上的积雪反射着朦胧的光芒,似乎能看到很远的地方,但是其实还都是一片黑暗。恰在此时,徐朗又是一阵酒劲上涌,打了两个嗝,俯身趴在马背上,拍了拍青骢马的脖子,手指着左边说:“乖马儿,走这边。”

    说完这话,他便陷入了半梦半醒的假寐之中。青骢马也感觉到主人的状态,虽然是小跑着,但是十分的平稳,直直的往左侧的大路跑过去。但是当它来到了岔路口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脚步,原本明亮的大眼睛里仿佛蒙上一层雾气,竟然缓缓地转过身子,踢踏着脚步踏上了右侧的小路。

    过了盏茶工夫,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从远处而来,看上去就好像是从雪地上飘过来一样,停在了岔路口。这个身影看到了雪地上留下的马蹄印,看着消失在小路上的马蹄印,恨恨道:“喝酒误事!好一帮魑魅魍魉,今日饶你们不得!”话音未落,这身影也消失在了小路之上。

    徐朗趴在青骢马上,忽然感觉到一阵寒风拂面而来,吹得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一下子恢复了清醒。他从马上坐起身来,忽然看到前面竟然出现了一点亮光。他愣了一下,这大晚上的,怎么会在城外还有灯光?难道是这大道上的驿站?他也没有多想,在马背上伸了个懒腰,感觉自己已经醒酒了,心下有些奇怪,自己这是睡了多久,怎么还没到城下。

    徐朗心中正奇怪着,那点亮光就在眼中越来越近了,等到了近前,他才发现,这竟是一家吃食店。看着不大,只有三间茅草屋,在屋前面竖着一盏白纸灯笼,照亮了路上的积雪。茅草屋的窗户上也透着光亮,这是为了挡风寒,糊着厚厚的窗纸,只能看到人影耸动,看不真切。

    徐朗正看着,就在他身边的那间茅草屋的门推开了,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中年女子手里端着两个剩着残汤的大海碗走了出来,随手泼在了路上。这门一打开,徐朗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还夹在着热闹鼎沸的人声,一股酒肉的香气扑鼻而来。这郊外野店在这么晚了,竟然还有这么多客人,看来都是没来得及进城的行人。

    正发愣的时候,那个中年女子也看到了徐朗,笑呵呵的把两个碗摞在一起,把空出来的手在围裙上擦了一擦,迎了上来,笑道:“小郎君这是从哪里来?咦,好重的酒气,怕是出城访友吃醉了酒,误了归程。您看着城门也关了,不如到我们小店里喝些热汤,吃些东西,也好去去风寒,解解酒气。”

    听这女子说话十分爽直,但是声音中却自有一股妩媚的气息,勾得人忍不住想与她搭话。徐朗看向那女子,忍不住心中一荡。只见这女子虽然不施粉黛素面朝天,身上穿的也不过是粗布衣衫,但却是明眸皓齿,凤眼樱唇,顾盼间自有一股风流韵味,虽是徐娘半老,但是身段依然诱人,朴素的粗布衣裳却更给她填了一丝质朴的意趣。

    徐朗也不知怎么的,看到了这个女子的脸之后,竟然像是着了魔一样,傻笑着盯着她的脸,在她的搀扶下下了马,亦步亦趋的被女子拉进了她刚刚出来的茅草屋里。进了屋中,徐朗又被这个女子领到了一张空桌旁坐下,留给徐朗一个媚眼之后,转身离去了。

    这女子一走,徐朗打了个激灵,像是才刚刚缓过神来一样,呆愣愣的看着四周,不知道怎么总么就进来了。这时,他察觉到这茅草屋里的声音不知不觉之间似乎小了很多,四下一看,只见这屋中原本坐着的客人们全都看着他,一双双眼睛仿佛都放着绿油油的光。看到徐朗注意到了,这些客人又全都转回了头,屋里的说话声再次响了起来。

    “不对!有古怪!”徐朗毕竟不是那呆头呆脑的雏,不说他这四年除了杀猪之外,因为他们家黑白都有门路,也曾在街面上厮混过,见识过许多江湖手段。单说他来到这里之前,算得上博览群书(小说),这种诡异的场景无不说明这里十分的古怪。没吃过猪肉也曾见过猪跑,再结合这里乃是狐妖鬼怪盛行的聊斋世界,一切已经很明了了,这里只怕是一个鬼怪聚集之处,专门对自己这种走夜路的人下手,难怪方才自己会被那个女子魅惑。

    一想明白这些事,徐朗顿时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对上这种食人恶鬼,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在心中呼唤那个把自己带来这个世界的存在,却根本得不到一点回应,急的他是坐立不安,却又不敢暴露出什么端倪,生怕这群恶鬼撕去伪装,直接上来生啖了自己这个大活人。正纠结的时候,那个女人,或者说女鬼又出现了,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面上还盖着两大块肉,放在了徐朗面前。

    “呦,小郎君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啊?来,姐姐给你擦擦。”那女鬼见徐朗满脸冒汗,还不敢直视自己,忍不住发出一串清脆的笑声,举止愈发的轻浮,竟然还从衣服里抽出一条粉色的香巾,想要给徐朗擦汗,趁机太调笑他两句。一个粗布陋衫的乡间厨娘,竟然拿出了一条奇香扑鼻的丝绸香巾,这等明显的破绽落在徐朗眼中,只感觉这是这帮恶鬼准备撕破面皮,直接动手的讯号。他到底还是第一次经受这种场面,哪里还忍耐得住,大吼一声,猛地把面前的桌子给掀翻了,那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全都浇了那女鬼一头一脸。

    接下来的场景,险些把徐朗给看吐了,之间那泼在了女鬼头面上的汤面完全变了模样,那面条分明是一根根蠕动的蚯蚓,两块肥肉也是已经腐烂生蛆的腐肉,就连那面汤都变成了腥臭无比,黄澄澄的尸油。更恶心的是,那女鬼的脸竟然开始一块块的剥落皮肉,那些蚯蚓和蛆虫开始在她已经烂的显露出骨头的脸上钻来钻去。虽是如此,她竟然恍然未觉一般,口中还是发出那勾人的妩媚声音:“呦,小郎君怎么这么不乖啊,弄得奴家一身都是,面汤都流到衣服里了,还不来帮奴家擦干净。”

    说话间,这女鬼竟然开始宽衣解带,那一身粗布衣衫后面竟然是丝毫不挂,但是这种场景可看不到什么温香软肉,只见得那是一具浑身青紫的身躯,胸腹间腐烂的都能看见肋骨,原本高耸的两团现在被蛆虫拱的好像蜂窝一样,纤细的水蛇腰上破着一个大口子,一截肠子吊在破口之外,颤巍巍的。

    “呕!”徐朗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一弯腰,吐了个天昏地暗。这一整天在皇甫家吃的喝的全都吐了出来,甚至连苦胆水都吐出来了,只感觉浑身酸软无力,眼冒金星,就这种状况别说跟恶鬼搏斗了,只怕连站稳都是个难事。徐朗视线恍惚之间,就看见这满屋的人,全都变成了一个个凄惨无比的恶鬼形状,一阵阵怪笑着向他走来。

    “该死的《黄粱书》啊!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把我拖到这么一个该死的世界,你又不管我的死活,难道要看我死在饿鬼口中吗?”徐朗心中怒骂这个把自己害到这个地步的《黄粱书》,却也知道这是于事无补,这个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玩意的东西,显然是绝对不会对自己加以援手的,它仿佛就是看着自己如何挣扎。

    就在徐朗已经绝望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阵古怪的叫声,这种叫声他从来没有听过,尖利中竟然还带着一股堂皇大气。紧接着就是那无数恶鬼惊慌失措的尖叫和恐慌,开始四散奔逃,但是每一个恶鬼都被一股绿油油的火焰追上,在惨叫声中被烧的连灰都不剩。

    徐朗在昏迷之前,看到了一只足有半人来高的狐狸站在茅草屋外,一条膨大的尾巴上满是那绿油油的火焰,每晃动一次,就是一只恶鬼被烧死。这只狐狸虽然是赤狐,但是身上的红毛的毛尖都开始泛白了,显然是一只经年老狐狸。不等徐朗好好看一看,连惊带吓的他,终于晕了过去,摔倒在尘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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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