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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昨日可有休息好?”永寒站在园内,樱花随风带来的香气搅动着清晨的暖人阳光。
“公子寒园清爽怡人,于心于人都是绝佳胜地。”安枳脸上一抹淡淡的笑容,逆着光让永寒有些不自然地眼光躲闪。
“只是见到公子我便心安,家父还有要事委任与我,恐怕今日需先行一步。”安枳有些礼貌的朝永寒点点头,然后从宽大的袖子中掏出一卷书递给永寒。
“感谢公子照料,素闻公子喜好读书,便与家中家中精心挑选,公子定未曾阅读。”安枳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本来淡淡的笑容变成了有些妩媚的笑容,但说是妩媚也只不过是她生来脸庞俊秀精美,薄薄嘴唇莞尔一笑让她更添几分精致。
永寒本想再多挽留,但之间安枳已经把书卷送到自己的手边,便微微作揖,接过书卷。
“公主客气,在下送一下公主吧。”永寒手握书卷,阿现将他的外衣拿过来,白色的长衫拖在地上,拖拉着几片花瓣,两人慢慢向大门前行。
永寒心里突突的,他竟不知自己走路的步伐该是怎样,究竟是与公主并肩还是作为主人稍稍快上几步。
“公子何时返回江陵?”安枳低头轻轻说道。
永寒一听,白皙的脸颊上两腮处泛起一抹红晕。
“明日傍晚。”
“待公子返回江陵时,我定好好招待公子。”安枳停下脚步,在离大门口两歩的地方站定,转身面对着在一旁的永寒。
永寒眉心微微一皱,便随即张口:“公主谈何招待,在下也久居与江陵。”
安枳笑了笑,眼神中荡漾出一丝欢愉,她将身上所穿的粉色薄衣略微整理,再次抬头看向永寒,两人四目相对:“我当然知道公子居于江陵,可现实以来,却是我摆放安府也好寒园也罢,希望公子能来我家作客。”
永寒听后,刚才似有些温热的脸颊竟然像是火烧一般,虽说有些害羞,但还是喜出望外:“这次,本人定会如时赴约。”
安枳满意地点了点头:“明日黄昏公子启程,那么后日黄昏之时,便是你我相约之时。”
永寒没有说话,只是抿起嘴来点了点头。
目送着安枳的马车越来越远,永寒打开刚才安枳递给自己的书卷。
“眼下春去夏来,公子如这寒园一般幽静雅淡,气质非凡。”
“枳夜思难眠,卧于公子寒园,如沐春风,但又心绪杂乱。虽夏日胜景,但却依旧心念寒之景,寒之洁净。”
“不知何时,见寒思寒。不知何方,有寒君子。”
永寒读完书卷,心中荡漾。
“心心相印,花面相交,暗恋红颜”
永寒嘴角牵起一抹笑容,深深的眼眸盈上晶莹泪水。
“阿现,备车,今日回江陵。”永寒转身,朝屋子内走去。
阿现一脸茫然,有些胆怯地问道:“公子尚未前去拜访寺庙高人,还是。。。。。。”
永寒停下脚步,站在一棵竹树下,透过层层竹排看到远处那株一夜开满粉花的樱树。
“如今有比那重要万倍的事情,竹排年年萧瑟,而樱花却短开一瞬。”
“远方有佳人,近在心底。”
阿现没有再多说,只是默默退下去准备马车。
抵达江陵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夕阳西下,集市上人来人往,远处冒起炊烟。
“阿现,转道去安府。”
抵达安府的时候天边已经亮起冷冷月光。
阿现上前跟安府的看门下人传话,说是夏家公子前来拜访,麻烦通传一声。
不一会儿,安枳的贴身丫鬟流月从府里走出来。
永寒便快步上前。
流月给永寒行礼,淡淡月光下流月的样子也看似只有十三四岁。
“公子,小姐说很开心听到您来,但是还请您明日傍晚待到赴约之时再来。”
永寒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散去,就像西方地平线上一点点消失的阳光一样。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流月边行礼退下。
他本想叫住那流月,刚想张嘴却听到了大门关上发出的闷响。
他站在原地,阿现在一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是否陪公子等下去还是驾车与公子回府。
永寒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是很快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阿现,我又没能准时赴约,这次便是太早。”
“公子心切,并不是公子之错,只是那安小姐,她也未免太。。。。。。”
阿现还没有说完,永寒便抬头看了他一眼,一直跟随在永寒身旁的阿现还是从他那看似平静的眼睛中感受到了一丝凉气,便走到马车旁边,示意公子上车。
“你先回府吧,我一个人走走。”永寒摆了摆手。
自己顺着逐渐安静下来的道路走着,也没有向回府的方向走着,只是手里握着那卷书卷,他高大的身影在这浓浓的黑暗中也显得分外单薄,远远看去像是一个落魄的白色身影,漫无目的地走着。
心绪突然被身后传来的一声欢笑声打断。
永寒转头望去,夜色下是一对孩童,约莫能有五六岁,一男一女,小男孩手里拿着一个把件在逗那女孩笑,那女孩儿本还绷着脸,却不料还是笑了出来,两个人一边笑一遍朝不远处的巷子里跑进去。
隐约还是能够听到两人的笑声。
永寒回过神来,脸上不知何时也跟着有了一抹笑容。
远远望去,江陵远方小山重叠,像极了水墨画。
眼前一片寂静萧瑟,如同这黑夜里的永寒一样,寒意悄悄拢上全身。
安府内,安枳和父亲坐在院内,旁边几株樱花却还是枝头空荡。
“父亲,我们一定要这样做吗?”安枳的声音有些颤抖。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院子内慢慢扩散开,尽管年迈已高,但是声音中还是充满了底气:“无需多说,夏家现在实力增长迅速,如若不尽早铲除,终有一日会牵制于咱们。”
安枳抬起头才没让眼眶中滚烫的泪水流下来,寒冷的空气掠过烧红的眼眶,微微刺痛。
永寒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合着些许燃烧麦秸杆产生的烟味。
耳边传来方才那两个孩提中男孩的声音,他的声音中稚嫩但又夹杂着一丝紧张:“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随即小女孩跟着迎合起来,但是没过一秒,不远处的巷子就又陷入了浓墨般的沉寂。
永寒依稀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顺着巷子的墙壁快速地闪过去。
永寒心生疑惑,便缓缓走近那巷子,眼前却是忘不到底的浓稠黑暗。
“我的孩子!方儿!浣儿!”黑暗中开始响起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永寒坚定了信念,快步走向巷子。
眼前的景象却让永寒大吃一惊,方才还在欢声笑语的两个孩提,如今却紧闭双眸,瘦小的脖颈处分别有一抹鲜红的道印,往外流淌出鲜血。
那女妇人跪在地上抱着两个孩子大声痛哭,永寒心头一紧,不仅后背泛起一阵凉意。
眼下永寒也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想起方才看到的那个黑色身影:“您好,您方才可有见到别人在此地出没?”
那女妇人哭红了眼抬头无助地望着永寒,摇了摇头。
永寒微微一鞠躬,表示哀悼。
转头朝外走去,他白色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巷子口。
那人身穿一身夜行衣,步伐轻快矫健,顺着安家的墙边轻轻纵身一跃,跳进安家的院内,安枳父亲听见声响抬起头来,眯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黑色身影。
两人四目相对,安枳分明从这个黑色男人身上感受到一丝寒意。
“安老爷。”那人的嗓音充满沙哑,仿佛饱经沧桑,但是看身材却是年轻人的样子。
“应沿,近来可好?“安父坐直身体。
应沿仿佛没有听到安父的话语,便张嘴道:“今日有何事,直接道来。”
安父闷闷一笑,站起身来走到他身旁。
“你应家世代保卫我安家,如今你肩负重担,适逢我安家危难之际,还请。。。。。。”
安父的话音未落,只见应沿侧身一退,翻出了院墙。
安枳上前,站到父亲旁边。
安父望着那墙和早已经消失的身影,淡淡笑着点头。
“应家果然办事风格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