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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摄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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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抬头看向玄奕,他仍旧低垂眼帘,并不看我。我又转首看向墨离,他的目光正死死盯着雪樱,满眼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和自责。只见他突然猛的翻过身,艰难的伸出双臂试图挪动身体。

    似乎翻身已用尽了他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力气,无力再往前爬行一步,墨离只能大口喘着气,眼眶泛红的恨恨盯着玄奕,喉间断断续续的挤出几个模糊的字眼:“……你……你简直……”

    “你简直是被鬼迷了心窍!她是你妹妹啊!你怎能这么对她!!”我接下墨离支离破碎的话,看向玄奕的眼神愤怒至极,几欲喷火。

    “你用‘摄魂术’控制她,难道不怕伤她魂魄么?我只当你对我狠心,没想到对雪樱你也这么冷酷无情!”

    摄魂术和裂魂决,在妖狐族虽不算上层法术,效力却因个体差异而定。修为高者对修为低者施术,因极易控制,则并无影响。但若同是修为高者之间的施术,因被施术者法力深厚,必定会奋力反抗,施术者必须小心控制,才能避免被施术者在意识涣散的情况下,不惜自残魂魄来破除法术。

    身体受了再重的伤,也能自行恢复,魂魄若是伤了,修为便再无精进的可能,甚至有可能痴傻疯癫,惶惶不可终日。

    我之所以又气又急,是因为给雪樱施下‘摄魂术’的正是玄奕。雪樱乃白狐后裔,修为虽不及九哥,但绝不可能轻易被暗算,若想一举制住她施下此术,非亲近之人不可为,结果昭然若揭。

    我的担心并不是毫无道理,雪樱那双失了焦距的碧色眼眸,此刻虽无半点神彩,却偶尔攒动着几缕极浅的光华,那正是强运灵力破除咒术的前兆。

    玄奕静静的站在那里,听凭我的指责而无动于衷。十四妹却唰的一声瞬移至雪樱身边,手中赫然多了数根银针。

    她柳眉倒竖,冷冷轻叱道:“红十三,你真是自作多情!玄奕对你不过虚情假意,你却这般不知廉耻。你们都是被我们利用的工具而已,你以为自己有多重要?雪樱又有多重要?我这就可以在你面前杀了她!”

    只见她指尖银芒直指雪樱白皙的脖颈,作势便要刺入。

    我心中大恸,却听啪的一声脆响,妹妹已捂住脸颊踉跄着退出数步之远。白皙俏丽的肌肤上,赫然已高高肿起。

    九哥负手而立,在妹妹原先站立的地方,冷眼瞧着她,一字一顿道:“我说的话你听不懂么?再敢擅自出手,我饶不了你。”

    听到最后那句话,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回忆,妹妹原本还有些倔强不服的眼神隐隐闪了闪,终是屈服妥协的垂下眼捷,眼眶一红落下泪来,却不敢抽泣出声。

    九哥对她如此阴晴不定,是我未曾想到的。虽然气她所作所言,但看着她如此模样,我有些难过,正想出声安慰她几句,一个温柔的声音已适时响起。

    “小芙,别哭了。你乖乖在一旁等着,不要胡闹了。”玄奕缓缓抬起妹妹的下颌,用法术替她消除了脸颊上的红肿,又轻轻拭去残留的泪痕,动作轻柔的仿佛呵护着最珍贵的宝物。

    得到玄奕一番安慰的妹妹破涕而笑,挑衅的剜了我一眼,依言乖乖站在一旁,把玩着垂在胸前的一缕长发。

    九哥若有所思的盯着玄奕,似乎想从他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或是觉得无趣,片刻之后将目光移向我和墨离,慢慢踱着步子,走到我面前。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九哥的声音居高临下,散发出阵阵寒意。“你可愿杀了他替父兄报仇?”

    我顺着九哥所指的方向望去,正对上墨离那双清冷的眸子,他并未看我,只呆呆的望着逐渐幽暗的天幕。

    他眼底最后一丝神采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隐隐的不甘和绝望,仿佛已完全放弃了反抗,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仿佛最后一丝光芒消失在天际,墨离眸中细碎的微光如同坠落在最深的黑暗中。

    我静静的望着他好一会儿,才转回头看着九哥,音量虽小却语气坚定的回答道:“我说过,即便他有罪,我也要听到他自己亲口承认,等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杀他为父兄报仇。”我忍不住又看了看墨离,他依旧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对我的话没有半点反应。

    “可你让我现在杀了他,我做不到!”

    话音刚落,我已察觉到不下两道灼人的目光落在脸上,我无暇顾忌也不想分辨那是谁的视线,只感应到墨离的气息似乎突然间虚弱下来,大有下一刻便消失殆尽的趋势,便有些莫明的心烦意乱起来。

    “好!很好!从小到大,你一直都是个有主见的,我也不必与你浪费口舌了。看在兄妹一场,我不与你为难,但你若妨碍到我,休怪我翻脸无情!”九哥的声音此刻听在我耳中,已变做催命的魔音,虽是笑着说话,但到最后已带了几分阴毒之意。

    不等我有任何回应,他已衣袖一甩,移至雪樱身旁,伸手狠狠掐住她的咽喉,将她扯到自己面前,半推半搡的走到墨离身前。

    只见他强行将雪樱的头压向墨离的脸,自己则俯身盯着气若游丝的墨离,怨毒的冷笑道。“小姑娘的脖子是很纤细的,你觉得我用几分力,能掐断她的颈骨呢?”

    我被九哥此举吓得大惊失色,情急之下几欲岔气,使得原本已压制住的胸口和左肩的伤势再次引发一阵剧痛,疼的我冷汗淋淋。

    九哥的面容已有些扭曲,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连被控制而毫无表情的雪樱,随着他手上力量的加剧,呆滞的面容上逐渐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再不告诉我取出碧霖珠的方法,我就一寸寸捏碎她全身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