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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狂乱的阿桃逐渐平息下来,猩红的双眸慢慢恢复清澈的黝黑,待她眼中最后一丝红褪去时,她恢复了清明,呆呆的看着自己上方的沧离。
“吼吼……”阿桃不满的看着自己被困住的身体,亮出獠牙冲沧离大吼道,“你敢关本僵尸?!本僵尸咬死你。”
她伸出双手抓向沧离,可却怎么也挣不开这无形的网。
沧离收回自己的手,冷冷的看着阿桃,语气冰冻三尺:“别说关你,我就算让你从这世上消失无踪都可以。”
他的声音冷如硬石,眼神森冷的直入阿桃的骨头里。阿桃大脑瞬间短路了,她本能的感知到他语气里的危险,这种令她内心惶恐的危险在面对旱魃时都不曾有过,可是如今面临一个人类她却心生了惶恐,真是……好丢人。
阿桃又为自己这丢人的事情发起愁来,眨眼就不与沧离计较这被关之事。
阿桃寻思着,不能再让这个在她脑袋上‘胡作非为,嚣张任性’的人类继续这样下去,在弄明白自己在他身边变成人形的原因时,她一定一口咬碎他的血管!
哼哼,本僵尸就暂且忍耐一会儿吧。反正就算回去修炼也是相当无聊,跟在这几个人类身边还有些乐趣。
看那僵尸不再闹腾,唐惊风定了下心神,跑到沧离身边,语气颇为惊讶的问道:“国师,你竟然可以和僵尸对话?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语言,我怎么听不懂。”他的言语间少了份高高在上与傲气。
沧离右手微微一动,那桎梏阿桃的网便消散开来,化作一片废纸,手上动作不停,沧离口中淡淡的回道:“殓文。”
“殓文?”唐惊风奇道:“是所有妖物灵物所拥有的语言?”所有的妖物灵物一旦开了灵智,便都会懂这一语言,以往一些有真本事的道士也略懂些殓文,但是懂的不多,今日看着国师与僵尸的对话,那一口殓文说的尤其的顺溜。
沧离微点头。
阿桃站起身来,像小狗似的左闻闻右闻闻,这空气中的血液味道可真香,勾得她馋虫大动,最后她的鼻息闻到了沧离身上,那股令尸神魂痴迷的血香就是从这令尸讨厌的人类身上飘散开来的。
阿桃眨眨眼,梗着脖子想了想,这熟悉的香甜的血液的味道不就是她在马车上吸食的沧离身上的血么,难怪这么香甜,哼!忍着血液的诱惑,阿桃冷眼的哼了一声,随后跑到唐惊风身边站着。
她要远离那个讨厌的人类沧离。
最好能将他的血吸干了!
可是暂时又动不了那个可恶的人类,阿桃的忍耐力有点崩溃。
嗷~仰天长嚎了一声,阿桃身影一闪,跳到树上去坐着修炼了,顺便避开那个讨厌的人类。
“今晚就在此地歇息一晚上再走。”沧离淡淡的说了声,便兀自靠在树下歇息。
而那颗树上阿桃睁眼看了眼树下沧离——月白袍子上斑驳的血迹。
那血迹好似煮的香味四溢的红烧肉,馋的阿桃的口水成溪流般往下掉。
唐惊风刚好走到沧离身边,想要请教些关于殓文的事情,如果他学会了殓文,那么不就可以和那些妖物交流了?
“国师,听说凡是能够修炼成妖的女妖都有一副倾城倾国的容貌,是这样吗?”唐惊风笑吟吟的问道。
这话语刚落下,一滴滴的水如皎洁的月色落在唐惊风的额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到鼻尖,下巴,最后闪过一丝漂亮的弧度,落在沧离手背上。
“咦?这是下雨了吗?”唐惊风说道,同时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上方。
这一看,瞬间又吓了一跳,只见那浮沉的夜色里,一张放大的俏丽面庞在他头顶荡漾着,同时荡漾着的还有那如水墨般的长发与……从口中滴落的口水。
阿桃不知何时倒挂在树上,双眼直勾勾的望着沧离身上的血迹。
见是阿桃,唐惊风松了一口气,虽说这僵尸有时发狂起来很危险,可平时一副俏丽美艳的模样真叫人看得舒爽。
“原来是小僵尸,你怎地倒挂在树上。”唐惊风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粉色白边的手帕,手帕上散发一股脂粉香味。
将自己额头上的口水擦干净,唐惊风又轻柔的将阿桃嘴角边的口水擦干净,擦完以后又放回怀中。
他这番动作做得很自然,沧离看在眼里,垂下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
唐惊风做完这一切方才觉得不妥,虽然他对长得美的女子都无什么抵抗力,可不知为何面对这个甚是危险的小僵尸,他却总是被她给牵住了所有视线,总是想要靠近这小僵尸,尽管内心一再提醒自己不可。
这僵尸毕竟是阴邪危险之物,若是发起狂来说不定就将他给咬碎吃下腹中。
默默的收回视线,唐惊风轻咳了一声,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阿桃忽然从树上下来,径直落在沧离的怀中。
“嘶啦——”衣物破裂声顿响,落到沧离怀中的阿桃二话不说爪子一伸直接撕裂沧离身上的衣裳,不等沧离发怒,一溜烟跑了。
她这一动作太快,以至于唐惊风惊诧的嘴巴还未张开又张得更大了,呆呆的看着她远去的方向。
夜色吞没了她,直到看不见阿桃的身影,唐惊风才回过神来看向衣物被撕的沧离。
这一看,他又惊呆了,就在眨眼间,沧离竟然已经换好了一身玄色衣袍,浑身干净魅惑,再没有一丝血迹。
“在下佩服佩服。”唐惊风由衷的说道。
他是真心的佩服这神一般的撕衣速度与换衣速度。
沧离静默不语,闭眼休息。
撕了衣服的阿桃窜到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她嗅了嗅衣服上的血液味道,舔了舔红艳艳的嘴唇,又望着月亮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挖了个坑,恋恋不舍的将那件衣袍埋了起来。
阿桃也想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何会去扯他的衣衫,只是那血液香甜的气息迷幻了她的僵尸心,她的僵尸胃,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就把这衣衫干脆利落的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