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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泽五官微微一滞,委实有些怔楞。
他当然知道什么是返璞归真。
这是血狼一族独门独派的妖术,第一次出现于人世是在百年前的北川国。
据说当时的血狼族族长看上了北川国的公主,追求引诱无果,最后在公主身上用上了返璞归真。
中了毒的公主,想要解毒,只能和施毒的族长……洞房。
最可恶的是,不仅只是洞房,事后,公主忘记了前尘旧事,犹如孩童,一心一意的跟随在族长身边,俨然将其当成了最信赖最喜爱的人。
“她的毒已经发作了,如果不解,根本撑不过半个时辰。”
血狼妖邪恶的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追问,“所以你想好了吗?是想看着她死,还是与我合作?或者把自己当做解药?”
玄泽握着剑的手几不可察的抖了抖,眸色一寸寸的暗下去,整个人紧绷着,好似随时都会爆发。
“师父……”
身后又传来小少女软糯腻人的声音。
她在断断续续的呢喃着“师父”两个字,越来越不甚清晰。
玄泽心脏一紧,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了,背脊也跟着一僵。
沉默了好半晌,他突然弯起唇,似笑非笑,英俊的脸覆上了阴森森的表情,邪戾的逼人。
仿佛换了一个人。
如果阿浔还清醒着,她必定能看出,眼前这个陌生的玄泽与那日在琅环山中击杀绯国怨灵的玄泽如出一辙。
玄泽居高临下,凉凉的看他一眼,“你以为我真的不能替她解毒吗?”
血狼明显一愣,有些难以置信,“你要替她解毒?你这么宝贝她,舍得在这种情况下碰她?”
玄泽淡淡的看着他,宛若看一个死物,“我舍不舍得,轮不到你操心。”
话音刚落,手中的剑便更加深入了两分,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只莹白如玉的手窜出来握住了不断推进的长剑。
玄泽视线微转,落在了挡在血狼身前的宛嫣身上。
他先前便隐约发现墙外有人,只是和血狼交手不好掉以轻心,便没在意。
没想到是宛嫣。
“大人!”宛嫣紧紧握着剑锋,手心早已鲜血淋漓,她却仿佛一点也不觉得疼,伏低了身子哀声祈求,“奴婢有解药,求大人放过少主人!”
玄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冷冷道:“我凭何相信你?”
宛嫣抬起头,手上的伤已经让她额头和两鬓都布满了冷汗,颤着嗓子解释,“奴婢不敢欺骗大人,奴婢真的有……”
“闭嘴,宛嫣!”
血狼突然厉声打断她,转而朝向玄泽,阴阳怪气道,“既然你舍得,那便用自己替她解毒。”
他才说完,房间里又传来阿浔娇娇软软的声音,玄泽瞥他一眼,淡淡的看向宛嫣。
“给我解药。”
宛嫣忙不迭的拿出了解药,微弱道:“奴婢可以带少主人离开了吗?”
“不急。”
玄泽收好解药,手指微动,捏了个法诀,四面八方便有无数绿藤哗啦啦的窜出来,慢慢结成了一个方阵,将血狼和宛嫣围在了中央。
“你们主仆二人在千藤阵里待着,直到我确定阿浔安然无恙,自然会放你们走。”
说罢,便转身往房里而去。
宛嫣看了看周围的藤蔓,眼眸不安的转了转,血狼冷冷一笑,咬牙道:“别看了,我深受重伤,凭你一人之力是逃不出去的。”
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宛嫣知道他此刻必然是暴怒的,当下不敢再乱看,也不敢出声。
……
玄泽推开房门走进去的一瞬间,鼻尖便闻到了一股足以乱人心神的幽香。
他心神微微一荡,随即提气压下,快步走向了阿浔。
一身红衣的小少女因为浑身发软,早已从窗台上跌坐在了地面上。
细心挽好的头发也已散开,犹如黑色的绸缎,直直的垂在腰间,闪耀着清亮的光泽。
玄泽皱着眉,扶起她。
一张染着酡红的娇俏小脸顿时映入眼帘,向来清透的盈盈双眼,迷蒙如水面上的薄雾,含着别样却诱人的味道。
玄泽身子一僵,扶着她肩膀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阿浔难受的快要死了。
她本以为和上次一样,只是中了一般的春药。
可是这药性也太大了些,大到——
她一嗅到玄泽身上清幽的檀木香,便如看见了沙漠中的绿洲,近乎凶狠的抱住了他。
他的五官精致的如同最好的画师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完美无缺,露在领口的脖颈白皙修长,反手紧紧搂住她的时候,隐隐能看见凸起的血管。
阿浔喉咙一热,无意识的舔了舔唇,只觉得无比的口干舌燥,一簇浓烈的火几乎从她嗓子眼里喷涌而出。
她低头,狠狠吮住了他的脖子。
……
被湿热滚烫的柔软咬住的瞬间,玄泽先是一怔,随即手中的长剑“哐当”一下掉落在了地面。
利器与地面相触的声音让他稍稍反应过来,顿时浑身都是一麻。
他咬了咬后槽牙,反手将她推到一边,拿着解药的手迅速送到了她嘴边。
岂料她却是一把挥开了他,解药从指间滑落,咕噜咕噜滚到一旁。
玄泽头皮一炸,立即起身去捡,只是手指还未碰到解药,小少女已经整个人扑了过来。
而且是重重一扑,径直将他扑倒在地,细细软软的小身子严丝合缝的压在他身上。
她捧住他的脸,低头狠狠的攫住了他的唇。
少女身上馥郁的清香瞬间窜入他鼻息,香甜芬芳的味道在唇齿之间缠绕。
在这样混乱不堪的时刻,玄泽蓦然想到了在法源寺禅房那次。
本来他全部的寡情和克制,在她面前都等同于无。
何况……何况这次她这般主动。
那些他以为自己没有的某些渴望和男人与生俱来的本能,在这一刻被全部唤醒。
他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反身将她压向地面,然后更深的吻了下去。
阿浔快要被折磨疯了。
她没有经验,没有技巧,只是着遵循每一根神经的悸动,胡乱的亲着他,可是收效甚微,就像望梅止渴,她依旧难受的不行。
可是谁知,不过眨眼之间,她便被由攻转守了。
她被压得喘不过来气,皱着眉头睁开眼,恍恍惚惚中,看见了她家师父沉迷潮红的俊脸,登时清醒了几分。
他在吻她。
又吻了一次。
比之上次还要狂热野蛮,他咬了咬她,又霸道的撬开她的牙关,更加深刻的掠夺。
阿浔被他锁在怀里,一次又一次的颤抖,剧烈又陌生的触感让她很想哭,又很想更紧的抱住他,回应他。
她不停的在矛盾里挣扎,最后身上的男人终于放过了她的嘴巴,一路蜿蜒而下,转移战场的同时,炙热的手扯开了她颈边的第一粒衣扣。
滚烫的肌肤和微凉的空气接触的一瞬,她打了个颤,密密麻麻的起了一层疙瘩。
阿浔借此,终于清醒的认识到她在做什么——
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虽然如愿没有嫁成功,但是貌似却不会错过洞房……
对方还是她家清贵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师父。
阿浔实在不能想象先上车后补票这种事会发生在她家师父身上。
如果只是一时被迷惑了心神,那事后……
“师父!”阿浔精神一凛,中药的她清醒了不少。
拼命抬起了在她颈边啃噬的男人,气喘吁吁的问,“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男人微微一怔,浓黑的眸底像是有火焰在燃烧,幽暗深邃的如同一汪寒潭。
他直勾勾的盯了她半晌,沉醉迷失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的散去。
在额头上薄薄的一层汗凝聚成一滴,滴落在地面的时候,他眼底火焰终于熄灭了下去。
手撑在她一侧,缓缓从她身上离开,整个人好像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
阿浔身上一轻,心脏也跟着一松。
虽然她偶尔色欲熏心,是想玷污她家师父,但绝对不是在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下。
没有真正的爱情基础,这算什么,一晌贪欢?还是露水情缘?
弄不好以后连师徒都没得做。
玄泽单膝跪在她身旁,垂着头,稍稍压住了翻涌的热潮,终于抬眸看向她。
清冷的嗓音喑哑的一塌糊涂,“你中了毒,先吃解药。”
他顿了顿,伸长手,捡起了躺在地面上的解药,“吃了它。”
说话的间隙里一直眼都不眨的盯着她看。
虽然是她开始的,但是到最后却是他在轻薄她。
被他这样欺负,她应该会怨她的吧,不同于亲吻,他几乎已经毁了她一半的清白。
玄泽不得不承认,他有些后怕。
怕她真的会怨他,或者从此避着他,也或者……
可是让他意外的是,她的小脸上没有任何恼羞成怒或者幽怨的迹象。只是浓密的睫毛不停的眨着,时不时偷偷瞄他一眼。
她在羞赧,幸好,只是羞赧而已。
最后她接过解药吃下去的时候,还对他说了一声“谢谢师父。”
玄泽低眸凝视着她,一时有些挪不开眼,沙哑的嗓子努力平稳的吐出一句话,“先去床上躺着,我守着你。”
言罢,他便弯腰将她横抱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