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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飞见她飞奔而来,马上敞开双臂,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两人心中同时掠过一阵失而复得的战栗感。舒晨把脸颊紧偎在他的胸膛上,觉得世上再也没有比他奔腾的心跳更动听的乐章。
良久良久以后,尔飞才执起她的下巴,恋恋不舍的轻吻她略显红肿的双眼。“小鲍主,你对我为什么这么没信心?为什么舍得拂袖而去?”
“如果我真的舍得,又何必哭肿了眼睛,”她想躲进他的怀中说:“我现在的样子好丑,不要直盯住我看。”
“不,在我的心目中,你永远是最最美丽的小鲍主。”
听他说得诚挚,舒晨不禁感动不已的仰起头来,痴痴的望着他。“在这世上,绝对找不到几个像我这么幸运的女孩了,竟然能遇到一个真正的王子。”
“你还在生我没有事先告诉你的气吗?还在为我这一个星期以来的不闻不问而怪我吗?舒晨,我可以向你解释”
舒晨点住了他的唇,再指一指天空说:“我现在不生你的气,也没在怪你,所以别说,好吗?你看,星星好美噢!如果能够,我愿付出一切代价,只求将时光就此留住。”
尔飞俯下头,吻住了朝思暮想的双唇,在唇缝间呢喃着:“我也一样,舒晨,我也一样。”他在心中祈道:如果能够,我愿付出一切代价,只求能将你永远留在我的身旁。
接下来的日子是苦乐参半、酸甜并济的,由于比雅翠丝王妃的慨然相赠,修帕里国王终于答应不再追究“神秘之星”失窃的经过;而书铭在水利方面的长才,也引起了国王的重视,不时找他去研商,期盼能藉由兴修水利工程,达到日后国家经济不再大半仰赖生产石油的目标,务求国力能够越来越加辉煌稳固。
书铭际遇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固然令舒晨雀跃万分,而尔飞的眷恋日深,也使她的容颜在爱情的滋润下,显得愈发妩媚娇艳。
然而阿拉伯世界中种种在她这于外界长大的人的眼中,几乎全属男女不平等的观念,和王室中的繁文褥节、应酬交际,都带给她似乎越来越大的压力,她尤其受不了那一袭不论到哪里都得披上的黑袍。
在萨拉丁王国内,因为严守“可兰经”教义的关系,所有女人一向以男人为头,自己则终年蒙头,表示谦卑,全身上下笼罩着一件黑色披袍,头上蒙上头巾,脸上则盖住面纱,如果不这么做,就会受到人们的唾骂或干涉。
舒晨因身在宫内,所以不但身披的黑袍材质色泽俱佳,连头巾也都饰有金线和珍珠,但不管那面纱有多么华丽,终究是份束缚,时时都在提醒着她此地男尊女卑的事实。
在宫内唯一能够稍微透口气的地方,就只有比雅翠丝王妃的寝宫了。每次碰到尔飞不在,书铭也忙碌的时候,舒晨就会像今天的午后一样,到“仙女花内庭”来找比雅翠丝王妃。和她一起游泳上一个小时左右。
萨拉丁的天气不论四季,日夜温差都大。这泳池到了秋冬雨季,虽然有太阳能的装置,可将池水转温,但上岸之后,两人仍禁不住太阳下山之后便急剧下降的气温,赶紧进入艾莎已事先开了暖气的屋内。
也只有在这里陪比雅翠丝用餐时,她可以穿上一般的休闲服饰,不必再披黑袍。
比雅翠丝备有手艺精巧的中国厨子,三餐大都以中菜为主,但她发现,近来舒晨的筷子都动得不勤,便殷殷相问,是不是菜式不合她的口味?会不会因她在美国长大,所以习惯美式食物?“不是的,”舒晨连忙摇头道:“菜很好吃,只是我没有什么食欲,对不起,翠姨。”比雅翠丝一早便要舒晨依她的中文名字程翠筠改称她为翠姨,说难得有人可以陪她说中文,当然连称呼也得用中式的比较亲切。“你也不想吃不下,对不对?不需要跟我道歉,舒晨,是不是你心中对尔飞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还在生他前阵子的气吗?他没有跟你解释清楚?”
“他说了,翠姨,我没有在生他的气,我知道刚到的那一个星期,他正忙着到处找你,想把你请过来救我和哥哥,加上不敢让国王知道我们的交情非浅,以免横生枝节,所以在事情完全解决之前,他才都忍着不来看我。”
“那你对这孩子还有什么不解之处?”
“我”舒晨欲言又止的。
“是不是觉得回到萨拉丁后的他,和与你在美国认识的他不尽相同,令你搞不清楚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尔飞?”
王妃一针见血的论点,直说进舒晨的心坎里,终于让她突破心中的防线,道出隐忍多时的心意。“我们刚认识时,他虽然有些霸道,却不独断,可是在这里,他却像个十足十的独裁者,不论什么事,都要我依他的意思去做,翠姨。”舒晨的眼中充满惶恐和不安。
“要我隐忍一时可以,但我怕自己终究会有忍不下去的一天。我知道他一开始接近我,是为了琅王千楼,也曾误会他与我的相恋,都只是为了帮你找回这块翡翠,以赢得和国王之间的赌注,现在我知道他在乎的是我了,但是但是”如果必须一辈子待在阿拉伯世界中,舒晨担心他们的恋情,终有被双方的差异磨蚀殆尽的一天。
看着眼前的舒晨,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比雅翠丝仿佛回到了从前。“舒晨,你的心情我全都明白,三十年前我初遇修帕里时只有二十五岁,我是他到英国访问期间的接待员之一,虽然只短短相处了七天,我却已深深爱上大我整整十五岁的他。我的父母对这一桩婚事自然是不表赞同,但我实在已爱他爱到无法离开他的地步,最后终于在爸爸一直叹息、妈妈一直哭泣的情况下,跟他远嫁到萨拉丁来。”
“年轻的我,以为爱情可以克服一切的困难,加上婚后一年,我便为女儿成群的他产下一对双胞胎儿子,更以为从此以后,可以过着童话书上所说的快乐、幸福的日子,想不到那都只是我的痴心妄想,修帕里是个标准的阿拉伯大男人,他可以非常非常的宠爱我,但我仍然得依照所有阿拉伯女人的传统,以他为天,几乎没有办法拥有任何私人的意见,但因为我爱他,他也真的十分怜爱我,要崇拜他并非难事,令我无法忍受的,是此地的一夫多妻制。”
舒晨于此时忍不住插嘴道:“但翠姨你不是早在嫁给国王之前,就?”
“知道他有三个正式的后妃,及许多不具名份的女伴了?”比雅翠丝的唇边浮现一抹苦笑。“但在真正和她们起相处之前,我以为自己是可以做到‘只要修帕里最爱我,就可以完全都不计较’的。”
“任何一个交出真心来爱的女人,恐怕都做不到。”
“你说对了,这里的人认为男人的责任在保护人种,女人的责任则在养育人种。其实在最早的教义中,也是明定一夫一妻制的,只是后来或因天灾、或因人祸,为了保护妇女及维护种族,多妻制才渐渐被视为理所当然。”
研究得这么透彻,可见当初她是多么努力的想强迫自己适应这种制度和环境。舒晨听得黯然神伤,不禁轻轻握一下王妃的手,她反手紧握一下舒晨的手,表示感激,再继续住下说。
“一直熬到尔飞他们兄弟满周岁,宫中的权利相轧愈盛,我知道自己若再待下去,唯有抑郁而终一途可走,便哀求修帕里让我返回英国,这样哀求了半年左右,他也看出我一日憔悴过一日,最后终于同意了我的要求,孩子我们一人带着一个。为了表示我的心一直都在他的身旁,我还留下了‘神秘之星’,每年也一定回来住三个月,平时则以萨拉丁王妃的身份长居英国,并做他在欧洲地区的代表。”
提到“神秘之星”舒晨便趁机问她将翡翠转送给自己,难道国王不会反对?她的父亲亦不会有什么意见?
“‘神秘之星’是我的,国王不会反对由我决定怎么处置,至于我父亲,当尔飞亲自飞到英国跟我们解释事情的始未时,他就叮嘱我要物归原主了。”
“怎么说?”
“你从你哥哥那里只听到琅王千楼被阿福带走为止,却不知道后来阿福遇上了我父亲,甚至跟着他出使到英国吧?”
“真的?”世事真是奇妙。
“阿福做事十分勤劳,但平日沉默寡言,跟我父亲到英国一年后便客死异乡,临终前,把一个极为美丽的翡翠别针赠予我的父亲,只说这翡翠原名‘琅王千楼’,希望他日能够物归原主,我父亲后来却因定居英国,无从查寻原主,一拖便是半个世纪,之后又将翡翠改镶成发簪,所幸在兜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子后,还是物归原主了。”
舒晨轻抚着琅王千楼青翠的表面,仍不知凭藉着它而和尔飞相爱的自己,是否也得和王妃一样,承受着自己根本适应不来的环境和压力。
“舒晨,你知道尔飞当初与他父亲订下的赌注是什么吗?”虽然儿子吩咐她不要先说出来,但是看舒晨如此自苦,比雅翠丝却忍不住想给她一线的希望。
舒晨想起书铭跟她讲的那些传言,不禁当笑话一样转述给比雅翠丝听。“当然现在我知道,那是王后故意编造出来的谣言。”
比雅翠丝笑道:“若不是不想在修帕里正忙着要促进以色列与阿拉伯各国和解的现在添他烦忧,我早把王后和她兄长暗中搞鬼的事跟国王报告了,他们就是这样,多年来小动作不断,而尔飞女伴一个换过一个倒并非全属传言,以前他是有点游戏人间。”
舒晨的心中不禁微微浮现酸意,比雅翠丝注意到了,笑意加深说:“那是在遇到你之前的事啊!而且为了你,现在的他更想赢得那个赌注的条件。”
“到底是什么?”
“他要求解除王子的头衔,希望能在成为平民之身后,再正式向你求婚。”
“他?”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震撼人心,舒晨只觉心中涨满幸福的甜蜜汁液,喜极而泣的泪水也马上涌上眼眶。难怪尔飞每次和她见面时,眼中都有掩饰不住的疲惫神情,要国王答应他变成平民,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尔飞,你要带我到哪里去?”舒晨转头问开车的尔飞。一个小时前,他们才到机场送书铭,他打算返台处理辞职事宜,同时和学舜夫妻会合,他们夫妻俩计划利用圣诞假期回台,接奶奶赴美安享余年,并治疗旧疾,等一切都处理好之后,书铭就要回到萨拉丁来统筹水利工程,而舒晨也答应他会赶在元旦前回美去团圆。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尔飞紧一下她的手,仍然不肯解开谜题。
时序进入十二月中旬,萨拉丁南方有些避寒胜地,白天却依然稍嫌干燥酷热。早上出门前,尔飞只交代她要带齐五天左右的换洗衣物,然后便从机场直往看似一片荒凉的地方开去。距离她和王妃的“密谈”已有半个月之久了,但在这段时间内,她并不曾问起尔飞有关退位的种种,反而捺着性子乖乖的等待,因为她知道要让国王点头并不容易,而且她也不愿意破坏事成之后,尔飞所要带给她的那份惊喜。
想到自己都有耐性等他那么久了,为什么没有耐心走完这一段旅程?况且有他在身边,就算是要一直开到天之尽头去,舒晨相信自己也不会介意的。于是她不再多问,转而陪尔飞闲聊起来,也不晓得过了多久,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美人,”舒晨感觉到,尔飞那湿热的唇片,在自己的眼眸上徘徊不去。“我们到了,快点起来。”
她伸个懒腰,望着眼前一座看起来十分枯燥的石山说:“这是什么地方?”
“娜法蒂婷。”
“娜法蒂婷?什么意思啊?”
尔飞边提起两人的行李,一边牵着她往石山洞口走说:“娜法蒂婷是埃及第十八王朝帝王阿莫赫堤柏四世的王妃,她所留下来的侧面雕像,被公认为埃及美术的杰作。我们这一座山,每逢月圆之日,投射在沙漠上的影子,据说看起来就像她的侧面,所以便叫做娜法蒂婷。”
“真的吗?”他们已进入洞口,舒晨顿觉寒风料峭,不禁打了个寒颤。
“很冷,是不是?这洞内外的温差大约有二十五度左右,来,靠着我,”尔飞紧拥住她再往里头走。“刚刚说的那个侧影,再过两天就是满月了,你可以自己看看像或不像。”
尔飞扶她登上一艘小船,慢慢朝着又黑又深的地方划去。舒晨盖上尔飞准备的羊毛毯子紧依着他,本来有点害怕和紧张的心情,在看到两旁及头顶上都布满形态万千的钟乳石后,马上为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惊艳不已的赞叹。
那些钟乳石有的从下往上堆积,有的自石严壁上倒悬下来,加上彩色灯光的照射衬映,给人一种如同海市蜃楼般的错觉。
舒晨背倚在划船前进的尔飞怀中,一边欣赏那些怪异的钟乳石奇景,一边静静聆听水声、桨声及洞内的回声,别说是开口讲话了,现在舒晨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就怕会惊扰了这世外桃源的静谧。
“好美。”在尔飞把舟行速度慢下来以后,舒晨才敢轻声的说这么一句,余音回荡,仿佛幽幽的叹息。
“比不上你美,”尔飞突然放开双桨,侧弯过头来便吻上了她的唇,然后慢慢翻转过身子,把她推倒在铺有厚垫的船中。“你知道我有多么想念你双唇的滋味吗?在宫中虽然也能吻你,却无法释放出我所有的热情。”他一边说,一边深深吸吮她微颤的娇嫩、她芬芳的气息。
舒晨何尝没有同感?所以她的双手马上圈围过来,以他吻她的热情方式回应他。在这里,不用再严守宫中的男女之分,不必再惦记着他是王子的身份;在这里,她只是一个深受宠爱,也急着要向他表达爱意的女人。
“尔飞”舒晨颤抖的低吟,如同泼洒在火上的热油,让尔飞的身子瞬间狂热起来,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她奔腾的心跳,于是如同得到鼓励般,吻得愈发狂热起来。
但最后率先挪开双唇,俯视她的还是尔飞,反倒是舒晨,早已被激动的情绪搞得迷迷糊糊的。“尔飞,你?”发现自己竟然想拜托他继续吻她,舒晨不禁羞红了脸。
尔飞为了不想令她尴尬,便装作没看到似的说:“瞧你的魅力有多大,若非想到我们还在河中,再这样继续缠绵下去,难保不会翻船,我还停不了哩!”
“你说什么啊!”舒晨被说得脸更红了,便佯装要推开他说:“快划船吧!我想回去了。”他再度执起双桨往前划说:“我们才刚到,你要回哪里去?”
再走了约十分钟以后,尔飞才把船停下来系好,带着她走进一个依天然山洞而筑成的房间中。
舒晨一见那虽然不大,却什么设备都有的“洞穴”以及利用原本就有的洞口安置的大幅天窗,不禁愣住了。
“怎么?为什么不进来?”尔飞问她。
“太美了,美得像一个梦,我好怕自己一旦走进去,就会醒过来。”
尔飞先把行李放好,再折回到她身边说:“傻瓜,这一切都是真的,况且不论是真是梦,我都不会离开你。”
“真的吗?”她早在船上就把面纱头巾都解掉了,如云的秀发,衬托着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正满怀期待的仰视着他。
突如其来的一阵悸动,使得尔飞决定提早宣布此行的喜讯。“舒晨,父王已经答应,在一周后举行的逊位大典中,将王位提早传给艾菲索斯,同时取消我的王子头衔,让我变成一个和你一样的平民,因为皇嫂已确定有孕。”
知道他有心这么做,和这件事真的变成事实,那种感受是完全无法相比的,舒晨圈住了他的颈项问:“真的吗?这是真的吗?你不会后悔?”
“这本来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为什么要后悔?况且现在有你,我更想尽快成为平民。”
“为什么?”舒晨痴痴地问道。
“因为我不要你为了我而跟母亲吃一样的苦,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所谓的王室生活。我并不是要否定我的生长背景,只是在那个我所熟悉的圈子中,我一直无法找到快乐。有些男人的梦想是手握强权、妻妾如云,像我的父亲和哥哥,他们相信拥有那些就可以从此快乐的生活下去。”
他捧起她的脸,在夕阳斜射进来的紫红色柔光中对她倾诉:“我从小就在王子的头衔下长大,太清楚那样的生活有多空洞寂寞了,而一味争宠的结果,身旁的女人不是变得个性偏激、心胸狭窄,就是得像我母亲那样,带着受伤的心和不完整的爱痹篇宫内的是是非非。”
“你不忍心让心爱的女人受同样的苦?”
尔飞微笑道:“以前,我只急着要摆脱掉这王子头衔所带来的束缚,但是现在我有了你”他的十指缓缓插入她的发间,随着夕阳的渐渐隐没,洞内的光线迷离,他的眼神也变得迷迷蒙蒙起来。“我不忍心让心爱的你试凄,我不要你与任何不论是不是我自愿拥有的女人分享我,我要完完全全只属于你一个人。”
“尔飞,你是说你?”这是她期盼已久,却一直不敢奢望的结果。
“我爱你,舒晨,从开始跟踪你,我就爱上你了,可别跟我说你一直都不知道,”尔飞由衷地表示,一双绿眸充满着足以令人心融化的柔情。“如果这几个月来,我曾令你生气,让你受委屈,或者冷落、忽略了你,那都只是为了要争取这一刻,争取能毫无顾忌的跟你说一声:我爱你,舒晨,我爱你,我要你嫁给我。”
“尔飞?你刚刚说说?”
“我要你嫁给我,下周取消王子的头衔后,我们就结婚。”看她瞪大了眼睛,一副惊诧样,尔飞不禁担心起来。“你不愿意吗?还是你觉得自己还太年轻?不想这么早就结婚?”
舒晨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到处啄吻着:“我愿意,一千一百个愿意,我只是太高兴了,所以”
接下来的声音全消失在紧密贴合的唇瓣之间。尔飞的双臂缩紧,十指如同心急的旅者,开始在她的背上滑行,起先还肯慢慢的,渐渐的便变得急速且贪婪,然后他赫然发现
他解开她的黑袍,发现刚才她突然硬挺起来抵住他的胸脯,并非他的错觉,而是在黑袍之内,她真的仅仅穿着一袭丝缎衬衣。“舒晨”
她清澈的眸子中没有私毫的退却之意,抖落掉她平时最痛恨的黑袍之后,她慢慢圈住了他,把尔飞拉向自己,用光滑的肌肤摩挲着他。“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尔飞,今早出门前,我早已决定要把自己交给你,你是王子也罢,是平民也好,从头到尾,我爱的就只是你,单纯的你,尔飞。”她想撩开他身上的白袍,却苦于不得其法。
尔飞被她着急的模样逗得情火难耐,他一边动手脱掉白袍,一边俯下头去吻住她。噢!如此的甜蜜,如此的芬芳,挑开她的唇瓣轻挑慢捻,觉得这才是唯一的真实。舒晨的衬衣肩带经他双手十指往左右一推,马上溜滑至脚旁,随之而落的,则是他的白裤和她的
舒晨,我的小鲍主,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呼唤她,也藉由与她光滑的肌肤摩挲的身子,源源不尽的传达心意。当他的双唇移到她的耳垂来轻啮时,舒晨几乎就要融化成一滩水。“舒晨,你确定吗?我带你到这里来,并非为了要提早得到你,所以如果你”舒晨轻轻点住了他的唇说:“嘘!不要说话,也不要再想了,让我们依凭着感觉,我的王子,我愿任你主宰一切。”
尔飞的双手马上滑到她的圆臀下,将她抱起来,舒晨的双腿紧缠住他的腰,两人一起陷进那厚实温暖的被褥之中。
尔飞完全没有料到情况会变成如此,但舒晨如一团小火球般,迅速烧尽他所有的理智和顾忌。他感觉得到她是生涩、单纯的,所以那急欲奉献的心意,才会分外令人悸动。他终于引领她冲破所有的防线,彻彻底底的征服了她,也被她所征服。
舒晨的脑中、心底与体内,全部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她把面颊紧贴在尔飞的肩膀上,觉得自己在情爱的领域中已了无遗憾。
深夜时分,舒晨依然舍不得睡,透过天窗仰望星空,听尔飞跟她解说星星的名字。“夜深了,舒晨,快睡吧!”尔飞环着她的肩膀说。
“不,和你在一起,我舍不得睡,”舒晨蜷在他的臂弯里说:“尔飞,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幸福到几乎要害怕的地步。”
尔飞笑着捏捏她的鼻子说:“这是什么论调?太悲观了,有我在,以后你再也没有什么好害怕、好担心的。”
“嗯!”她乖乖的应道,忽然喊道:“尔飞,你看,是流星!跋快许愿。”舒晨自己迅速许了个愿,然后睁开眼睛来问:“许了吗?你许愿了吗?”
尔飞被她孩子气的表情给逗笑开来。“许了,先说说你许了什么愿。”
“愿以后可以夜夜与你共赏满天星辰,你呢?”
“我的愿望实在多了,”尔飞一本正经的说:“我希望自己可以在建筑界中挣得一个小小的席位,赚足够我们俩生活的费用,还有你的学费。”
“建筑界?”舒晨不解的问:“你懂建筑?”
尔飞闻言哈哈大笑道:“不然你以为这里和加州那栋房子是谁的杰作?”瞧她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他笑得就更大声了。“难道你以为我只会做‘王子’这项工作吗?太看不起人了,该罚!”
“罚什么?”舒晨撒娇道:“你舍得罚我吗?”
“罚你今晚只‘穿’我的‘体温’入睡。”
舒晨涨红了脸道:“刚才从浴室出来后,你早把人家的浴袍给拉掉了啊!”“你胸前还有样东西。”尔飞提醒她说。
舒晨闻言,立即把他的手拉盖在项链坠子上说:“让我戴着它嘛!若不是琅王千楼牵线,我也遇不到你了。”
尔飞的手突然往旁边滑去,紧接着身子也慢慢往下溜,满意至极的听舒晨那转为细碎的呼吸。“那它成天贴靠的‘地方’也得与我分享。”
很快的,舒晨的娇嗔便转为令尔飞心醉神迷的喘息呻吟
舒晨和比雅翠丝一起透过电视,观赏修帕里偕同两位王子,向全国人民发表在位的最后一次演说。她虽然听不懂阿拉伯语,但早先,比雅翠丝已大略跟她说明了今日国王演说的内容,因为讲稿正是比雅翠丝帮他拟的。大略是阐明他一贯的施政方针,希望全民支持他想促使以阿之间和平的理想,最后说他已经订在明天,将王位传给王储艾菲索斯,至于小王子艾达墨斯,也有“重大”的安排。
看着电视上英挺的尔飞,舒晨的心中充满着两天前和他独处五天的快乐回忆,根本掩饰不住一脸的喜气和陶醉。等过了好一会儿,发现比雅翠丝一直在看着她时,才很不好意思的说:“呃,嗯,翠姨,生了对双胞胎,会不会分辨不出他们谁是谁啊?”
比雅翠丝不想让这女孩更加尴尬,便装作没看见她的羞涩表情说:“真爱可以帮你辨别出尔飞来。”
“翠姨。”她拖长了声音抗议道。
“好啦!不开你玩笑了,艾菲索斯和尔飞几乎没有任何不同,除了眼睛之外。”
“眼睛?”
“尔飞的眼睛和我一样是翠绿色的,艾菲索斯的则较浅,不过若不仔细看,一般人大概也没有办法像我这做母亲的人一样,总能一眼就”
电视播报员突然拔高的声音,惊动了两个女人,她俩因为闲聊,而没有注意看已经演说完毕,打算搭车离开的王室人员,等到转过头去一看,已是让人魂飞魄散、无法置信的残酷结果:在修帕里步下演讲台时,有人朝他们父子三人的方向投掷炸弹,刹那间场面一片混乱,根本无从得知死伤情况。
比雅翠丝一脸惨白的跪倒在地,开始诵起祷词,向阿拉真神求助,而舒晨的脑中,却一遍又一遍的回响起,今早尔飞要出门前跟她说的一句话
“小鲍主,我会第一个下台,好飞快回到你身边来。”
第一个?炸弹飞过去时,首当其冲的那个人舒晨顿觉天旋地转,生命力在刹那间被抽个精光,整个人仿拂变成了一座化石。
事情已过了六天,但舒晨仍无法相信那是真的:一颗炸弹,在爆炸的瞬间便夺取了六条人命。修帕里国王双腿被炸成重伤,大王子因被保镳人员用力推开,只被碎片划伤了左眼。
而尔飞尔飞就在那被炸死的六个人之中,因为首当其冲的关系,他们甚至拼凑不出他完整的尸体。
在事发当天,舒晨乍闻尔飞的死讯之际,恍惚若狂,不要说是吃东西了,连水都不想喝。任凭艾莎怎么苦劝,她都只会哭,无声的泪水流淌个不停。到后来,艾莎不得不求助于医生,为她打点滴补充营养,帮她注射镇静剂让她入眠。在这次的爆炸暗杀事件中,若说有人比她更加伤心,那一定是比雅翠丝王妃,但她还得打起精神来,陪国王飞往瑞士疗伤,临行匆匆,只来得及跟舒晨泪眼相对道:“舒晨,你要节哀,要振作起来,尔飞在九泉之下,也一定不愿看到你为他如此伤心欲绝。”
尔飞死了?尔飞竟然死了!他怎么忍心就这样死去?他不是还有许许多多的梦想吗?他要在建筑界中,凭自己的实力打出一片天下;他要和她共筑平凡、平淡但幸福快乐的家庭;他要爱她一辈子,宠她生生世世。这些都是他亲口对她许下的承诺,为什么他都忘了?为什么忍心就这样丢下她不管?他怎么狠得下心来?
“舒晨,你真爱尔飞的话,就求你为他坚强的活下去,要连他中断的生命一起活,只有你继续活着,而且活得健康,活得漂亮,尔飞才能有依凭的所在,他人虽死了,但他的爱、他的心,将永远活生生的存在你的心中。”
是比雅翠丝的恳求唤回了她求生的意志,可是每一思及尔飞已死,舒晨便心痛如绞,五内如焚,觉得天地之大,再没有得以求欢之所,而漫长的岁月,又该如何才能走到尽头?
这时得知此厄讯的书铭,远从台湾挂来电话,对她说姑姑、姑丈已经赶回台湾。他们知道尔飞的死一定给了她相当大的打击,但是奶奶的身子已在急速退化,恐怕指日可数,希望舒晨无论如何都要打起精神来,回去见一直叨念着她的奶奶一面。骆之瑜会在纽约等她,请她收拾简单的行李后,便跟骆之瑜一起返台。
奶奶的要求,是支持她勉强求生的另一份力量。舒晨突然强烈渴望起亲情的温暖来,她如一只折翼的小鸟,满心企盼能早日回到熟悉的旧窝巢去疗伤止痛。
临走之前,她要求见在家变之后,临危受命,承继王位的新王一面,一半是为了告别,另一方面,则是希望藉由酷似的面庞,再见“尔飞”一面。
舒晨进入光线不亮的接待室里,发现只有国王一人等着她。“楼小姐,发生这样的事,我们悲恸的心情想必都是一致的,但我仍想劝你不要太过伤心。”他慢慢转过身来,一派温文的说。不!舒晨瞪大了眼睛,突如其来的撞击,使她完全忘了该尽的礼数。“尔飞!你是尔飞!”虽然他蒙起受伤的左眼,虽然他穿着金纱袍服,但他分明是尔飞,真心所爱的男人,就算化成了灰,她也认得!
而眼前熟悉的男人,却用着她完全陌生的神情,客气的说:“对不起,楼小姐,你叫的是我弟弟的中文名字吧?原谅我因自小每年与家母相处的时间不多,所以对中文可说是一无所知,只会一些亲属间的称呼,连中文名字也没取,你能用英文与我交谈吗?”
“尔飞,为什么你不肯承认自己是尔飞,你明明是尔飞!”舒晨肯定自己不会看错,他的神情、他偏头的动作,还有他眼底的温存等一下!舒晨逼近两步一看,没错,他的左眼是蒙住了,但完好的右眼却是深邃的碧绿色,就像她胸前的琅王千楼一样,这分明是尔飞没有错!
柄王现出困惑的表情说:“楼小姐,你说中文,我没办法听懂啊!艾达墨斯已死,你必须接受事实。”
舒晨本来已经确定的心,在面对他的一再否认下,不禁开始动摇。而期盼尔飞依然活着的奢望,却又让她不肯就此放弃,于是她改用英语说:“亚历山大,是不是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非得暂时冒充令兄不可?如果是,你可以告诉我,但请你不要骗我,有困难,我愿意与你一起承担,可是你若执意骗我,就是全盘否定我们之间的真情挚爱了。”
“楼小姐,我可以体会你骤燃失去爱侣的心情。艾达墨斯是我唯一的弟弟,他的英年早逝,同样令我悲恸逾恒。但我有保护萨拉丁全国人民幸福的重担在身,你亦有绝对更加美好的人生等在前头。你硬要说我是他,于事无补,我相信艾达墨斯死后有知,也一定不会赞成你一直沉溺在过往的迷梦之中。”
“这是你的心声吧?”舒晨悲愤不已的说:“尔飞,你终于觉得权力的滋味还是比私人情爱甜美。如果真是这样,你大可以对我明说。和你不在人世比起来,我个人失去你又算得了什么?对我而言,你活着要比任何事情都来得重要,只要你还好好活着,要我马上离开,要我永远都不来纠缠你,我也都会答应,尔飞!”
柄王重重叹了口气说:“杰诺琵亚,你出来劝劝楼小姐吧!”
舒晨正在想那是什么人时,一个窈窕的身影已来到国王的身边,或许、因为这里只有“丈夫”和舒晨这位女性在,所以她没有穿黑袍、披面纱,细致的五官上写满了同情:“楼小姐,我知道艾菲索斯和皇弟长得十分相像,但比起你来,我更不可能错认肚里小孩未来的父亲吧?楼小姐,他是艾菲索斯,我的夫婿,不是艾达墨斯。”
舒晨紧咬着下唇,硬是说不出话来,被瞒骗、背叛的感觉,深深刺痛了她的心。国王请王后先回房去休息的温柔表情,更让她的一颗心直往下沉,仿佛要沉至无底洞去一样,他是艾菲索斯?难道真是自己太过伤心,所以才会产生错觉?尔飞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尔飞!”舒晨突然拉住柄王的手问道:“你你颈上的红斑是怎么来的?”
五日钟乳石洞屋内的缠绵,曾让他们两人在彼此身上留下许多吻痕和齿印。有一回在极乐的巅峰时,她竟忍不住,重重啮咬了尔飞一口,让他频频逗她,说她是只母老虎,而且专门在欢爱时咬人。
柄王的神色有那么一刹那的惊诧,但随即客气地抽开手说:“爆炸发生时被碎片划到的,幸好伤得不重,所以瘀痕已不深。”
他在撒谎,舒晨的心在这一刻凝固成冰,他不肯认她,宁愿见她柔肠寸断,宁愿见她泪流成河,任凭她苦苦哀求,任凭她一再提出绝不纠缠他的保证,还是不肯相认。
舒晨在与他互相凝视足足三分钟后,突然伸手绕到颈后,解下项链。
“楼小姐,那是家母及亡弟送给你的项链,为什么?”
“艾菲索斯陛下,”她第一次改唤国王的名字说:“打从我戴上这条链子后,泪水就没有停过,如果无价的真情都能让人随意抛弃,任意践踏,则所谓的琅王千楼或神秘之星又能做什么保证?我楼舒晨从今日开始,绝不会再为萨尔飞掉一滴眼泪,他的心就像这块翡翠一样,看似美丽,实则毫无温情,毫无生命力。这样的链子,我没有保留的必要,就如同这样的心,我没有珍惜的余地,因为我自己的心也已经七零八落、鲜血淋漓,再无法包容他的身影了。”
将项链放下之后,她转身就走,绝裂的姿态如一股冷风,冻结住仍然挺立在原地、动也不动的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