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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的用手臂去护着头,手背的位置被尖锐的石头磨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幸好于绯诗爬的不是很高,除却手背被擦破皮,其他的地方倒是没有大碍。
捂着手中的舞草,于绯诗私下一片衣角,保住自己受伤的手,往山洞的方向走去。
回到山洞后,从角落里寻到一个石槽,把舞草放到里面磨成末,挤出水来。倒入在路上顺便摘来的叶子中,于绯诗扶起昏迷中的宣无亦,喂他口中。
重伤中的宣无亦紧紧的抿着唇,无论于绯诗怎么喂,还是滴水不进。
无可奈何之下,于绯诗只得先将草汁含入口中,再吻上宣无亦渡入他的口里。
这种法子还是有着效的,在于绯诗的孜孜不倦下,一大碗的草汁已经全部喂入宣无亦口中。又怕晚间风大,宣无亦会受寒,于绯诗一直守在火堆旁,将火堆掌到最大。
不仅如此,怕宣无亦夜里会生出什么变故来。于绯诗再次折出洞外,舀了一些水,放到火上煮着,煮滚之后,私下衣物煮过,用来烫宣无亦的伤口。
几乎是一晚上都没有合眼,于绯诗丝毫不敢离开宣无亦的身旁。
天亮的时候,宣无亦终于从昏迷中缓慢的转醒,
“于绯诗,于姑娘。”干裂而发白的唇,微微启了启,宣无亦因高烧太久,声线也被烧的沙哑。
实在是累的挨不住,于绯诗打了一个盹,听的宣无亦唤自己,猛的就醒了过来。匆匆忙忙的踱步到宣无亦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高烧已退。于绯诗松松定下心来,舒心一笑,
“你醒了?好了,烧终于退了。”
“嗯。”宣无亦艰难的点了点头,挣扎着要起来,被于绯诗强行压的躺了回去,
“躺好别动,你这模样还是好好歇着吧。”
“辛苦你了。”见她有些熬红的双眸,宣无亦干涸的喉咙里微微一怔,沉寂太久的心湖猛然间好似被什么扎了一下一般。看着于绯诗的眼神,不像以往那么冷凛。
“无妨。”于绯诗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好歹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你,我只怕已经被那两只死猴子撕开了。你好好歇着吧,我会照顾你的。”
不知为何,一句听不出任何感情的“我会照顾你的”,恍如是腾入宣无亦心里的一道光。使得他黯淡多年的心崖,蓦然就亮堂起来。
沉默的看了于绯诗许久,他莞尔一笑,
“好。”
“那你再谁一会儿吧。我再去拾些柴火。”自顾的打理着跟前的火堆,于绯诗并没有回头看宣无亦,只是自顾的说道,而后,像是想起什么,起身都一旁拿起昨日摘回来的野果字,端到宣无亦跟前,
“哦对了,这是我昨日摘的果子,你吃一些,你也该饿了。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再弄些来。”
重伤之下的宣无亦,看着多了几许柔和,并不拒绝,接过于绯诗递过来的野果,放入嘴里,咬下一口,
“好。”
……
并州城,行馆。
温软馨香的大堂,赤红色的花梨木桌椅依着先列顺序,有条不紊的并列排开。椅子把手的位子,用着时下最时兴的雕刻手法,篆刻着绽放的木兰。
同为赤红色的香案上端端正正的搁置着一个金铜色的狻猊模样香炉,炉顶青烟袅袅,隐约的香气慢慢的蔓延整个室内。
良钥穿着蓝宝色的袍子,裹是银色的锦缎,用金色丝线绣着云纹,极为富贵的样式。一头青丝乌黑柔亮,束在头顶,别着一具玉冠。衬的他当真是面冠如玉,翩翩公子。
他并没有说话,安静的坐在大堂主位的木椅上,一只手握着一旁的把手,一只手放在一边的木案上。安静沉谥的面容,静晦中显出几丝威严来。
这么一静谥,连带着堂下坐在良钥下方的江北府各州府官员皆是不敢开声。
易无风并没有落坐,静然的站在良钥身侧。负手而立,斜睨众生的眸子,若无其事的打量着堂下的众多官员。地方的官员,是没资格面见皇帝的,所以易无风倒是不担心有人会认出他的身份。
反而越发的肆无忌惮。
这一回,良钥可是将江北府所有的官员都请到了并州的行馆来。
关于澄江大坝修建的文书,还有让应子琰做出的具体方案,此时就压在良钥身旁的木案上。如今一遭,不仅仅是要重建澄江大坝,还要修建澄江十二渠。如此巨大的工程,没有强大的资金做后盾,是万万不可能的。
江北府与江南府一直是帝国最为富奢之地,这些官员任期以来,绝对搜刮了不少的民脂民膏。
良钥将他们全部叫过来,正是想从他们身上,压榨出一些油水来。
等候许久,静谥的堂上,还有没有人开口。
若无其事的,良钥自顾的端起一旁案上的茶碗,修长的手指捏着茶盖,拨了拨碗内的茶梗,呷下一口。淡然中带有犀利的眼神,笼罩过的扫过堂上的官员,削薄的唇微微动了动,
“各位大人,可是想好了?”
清醇中带着点点询问,又夹着淡淡的压迫的余音,似是一锤重鼓,落入场上众人的耳中。捶的他们心里,七上八下的。并不像应承下良钥的要求,绞尽脑汁的想着推脱的言辞。终于,有一出头鸟开口出言,
“启禀王爷,水患跟旱灾以来,安州城一直都最为严峻的。安州府衙实在拿不出银两来,下官实在是无能为力呀。”
开口的这人,乃是江北四州之一安州城的刺史,莫怀古。
“哦。”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碗,良钥转过头,漠然的踱过莫怀古一眼,
“如此说来,众位大人定然也是与莫大人一般,无能为力了?”
实在是巴不得良钥说出这些话来,众位官员点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一般,连连附和,
“是啊,王爷,这水患跟旱灾一齐。我们等所有的能耐都拿去安置城中民众,哪里还有多余的闲钱……”
“那行。”为等的众人把话说完,良钥自顾接话过去,
“既然众位大人都无能为力,那本王就禀明圣上,让圣上裁夺吧。”
“辛苦王爷,辛苦王爷了。”听的良钥此言,场上的各官员无不喜出望外。江北一年之内,连遭两次天灾,破损不堪。这些个地方官员,哪个不是人精,定然是想足法子给朝中重臣递银子,希冀往外调去。
眼下这时候,又怎么可能肯拿出银子来给良钥重建澄江大坝,还有修建江北十二渠。
就在各官员松下一口气间,良钥端在手中的茶碗,不经意的从他手中滑落。
“砰”一声,清脆的响声,碎声一地的瓷片。
跟在响声之后,良钥狠狠的拍了拍一旁的木案,狠凛严厉的声音随之而起,
“食君之禄,解君之忧。看来各位大人是当不得陛下的官了,此等区区小事,皆是无能为力。回头本王定然回禀了陛下,各位大人才能实在有缺,主不了其位,更谋不了其事。还是让陛下换一批人吧。”
此话一出,场上的官员莫不冷汗涟涟。朝野上下,谁人不知,这新上任的玉阳王乃是皇帝最新宠爱的重臣,还将最为宠爱的于妃娘娘的义姐封为清平县主,赐婚于他。再就听闻,玉阳王此行前来江北,就是为了平抚江北的灾情。
若真让他上报上去,他们头顶的乌纱,还真的是保不住了。
不由的,众人纷纷挪身下椅,跪在良钥跟前,不住的磕头,
“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各位大人这说的是哪里的话。”并不理会眼前众人的磕头求饶,良钥疏离淡薄的瞥了他们一眼,眼神里尽是嫌恶,余音薄凉的让人生畏,
“各位大人不是说无能为力么,本王这也是帮各位减轻负压不是么。这官府的差事,可不好当,若不能为民请命,解民所苦,解民所忧,你们当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引咎辞官归去,也落的自在。莫不知那日,陛下查明真相,莫说头顶的乌纱,只怕是项上人头都难保。”
轻描淡写的一席话,语气轻忽不定,听入场上众人的耳里,激起万层波浪。
当然知道良钥说的不假,既然他玉阳王出现在这里,那么他定然是有备而来的。再说了,这些州府的官员们,又有哪一个是清白的。
“大人们,觉得如何?”轻轻挑了挑眉,良钥似笑着启唇。
这一似若无意的笑,倒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各州府官员心底最后的一丝顽固,丧气的磕着头,无奈的屈服,
“江北遭逢大难,落入今日局面,是我等为官无道之过,我等,我等愿意变卖家中农田家产,倾家荡产也要助王爷筹集到重建澄江大坝的款项。”
见的眼前的人纷纷屈服,良钥故意做出惊讶之状,
“各位大人可是当真?”
“绝不敢欺瞒王爷。”众人纷纷磕下头。
“如此甚好!”良钥朗朗开口,
“只是,各位大人是知道的,本王就是个闲人,闲来无事,总会派人去挖一些别人见不得光的私事出来。如果有人胆敢戏弄本王,那本王定会让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昭告天下。希望各位大人不要让本王失望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