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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临着云箴的哭诉,一剑封喉并没有靠近,也没有低哄,保持着站立在原处的姿势。站了很久,看过于绯诗一眼后,反而与于绯诗道,
“于姑娘,我师妹就拜托你了。”把话说完,大步一迈,走出门外。
见的一剑封喉要走,云箴越发的悲怆,扑腾着身子就要从床上扑下,吓的于绯诗忙忙过去,扶住她身子,
“云姑娘,你小心。”
然而,云箴并没有接受于绯诗的好意,固执的朝着一剑封喉已经走到门口的身影,扬声呐喊,
“宣无亦,你敢走,你敢走!”
撕心裂肺的余音,压的一剑封喉的脚步生生停下,也没有回头,只是听的他的声音疲惫中带着无奈,答,
“我不走,在你痊愈之前,我都不会走的。”说完,大步迈开,彻底走出房中。
这种情况,良钥与易无风一行自然不好再留,纷纷跟着一剑封喉的脚步走了出去。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慕婉从头到尾都没有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情况,于是自顾的回了自己的房中。易无风则是给良钥使了使眼色,也折步回房。只有于绯诗留在云箴身边,照顾着她的病情。
等的众人皆走之后,良钥寻着一剑封喉的脚步跟了过去。
“王爷可是有事?”一剑封喉是练武的行家,哪能听不出良钥一路跟随的脚步。停下步伐,询问着。
“少侠好耳力。”被发觉,良钥亦不觉得可耻,淡然的从暗处走出来,对一剑封喉的赞赏又多加一分。
“王爷过奖。”
未继承爵位之前,良钥也曾在江湖中浪迹多年,所以也明白江湖中人的习性。索性开门见山的与一剑封喉直接道,
“少侠心系百姓,又才华横溢。可有心求取功名,入朝为官,为百姓谋福祉?”
“没有。”还没等的良钥将话说完,一剑封喉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了良钥的询问,
“在下素来放浪惯了,实在受不了束缚。王爷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少侠何必着急着拒绝,何不……”
“不必了,王爷好意,在下心领了。多谢王爷。”良钥还想说什么,无奈一剑封喉语气强硬,根本不给良钥劝说的余地。坚定不移的回绝过去,
“至于于姑娘对在下师妹的救命之恩,在下会相报。这些时间给王爷添麻烦了,明日师妹病情稳定一些,在下定会带师妹离开,不叨扰王爷。”
“不是,本王不是那个意思!”听的一剑封喉说要走,良钥误以为他误会自己的意思,忙开口解释着。
奈何一剑封喉并不给良钥解释的机会,接来就是一句托辞,说完,直接大步迈开,消失在良钥的视线中,只留下凉薄的余音,飘荡在晚间的风里,
“王爷多虑了,天色已晚,在下就不打扰王爷休息,告辞。”
一夜沉寂无眠,濛濛夜色在众人各有所思中,渐渐隐去。
天亮之后,一剑封喉果然如他所言,带着云箴回到云水帮的驻地,烟雨岛上。
因为当初有言在先,云箴将所劫的米粮赠还,而于绯诗治好云箴的隐疾。所以,一剑封喉带着云箴离开,于绯诗也一同随着离开。
这是于绯诗第二次来烟雨岛,第一次来的时候,还是昨日。
时间虽短,但似乎一切都已是不同。
让人细心的伺候着云箴睡下,于绯诗跟云箴的贴身丫鬟云霓拿到了云箴一直都在服用的临珠丸。因云箴此时情况及不稳定,不敢贸然停药,只能依旧给她服用着临珠丸。
连日来,不知道是身子越来越差的缘故,还是临珠丸毒性的缘故,云箴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害怕云箴会出什么情况,于绯诗也不敢离的远,就在云箴的绣楼内,让人腾了一间药房出来。专门研究临珠丸,还有给云箴配置临珠丸的解药。
但让于绯诗奇怪的是,自她住入烟雨岛之后,都没有再看一剑封喉。
都说情字伤人,还真是不假。哪怕云箴还昏迷,嘴里念着的依然是一剑封喉宣无亦的名字。
这晚,于绯诗刚配好最新的解药,也不敢贸贸然给云箴服用,于是她先拿着一点点,来给云箴试一试。
云箴还真是大胆,毫不顾忌的将于绯诗端来的药一饮而下。在云箴将药碗递给于绯诗时,于绯诗稍稍有些心神恍惚,
“云姑娘,值得么?他心里明明没有你。”
轻若鸿毛的一句问言,让云箴潋开在眸底的笑瞬间凝固。怔了许久,云箴才答,
“姑娘喜欢过一个人么?有没有那么一个人让姑娘喜欢到牵肠挂肚,念念不忘?”
并没有想到云箴会反问自己,于绯诗亦是惶然一愣,而后才答,
“没有。”
于是,又见的云箴缓缓的开口,
“我叫云箴,是云水帮前一任帮助云骞的女儿。云水帮是江南江北两府中最大的帮派,我父亲为人仗义豪爽,性格耿直,为此得罪过不少的人。我自出生日起,就带着心悸的顽疾。为让我活下来,父亲将我送入到静秋山,拜入清晏子门下。想着借助武艺修为,稳固我心脉不全。”
听着云箴将过去娓娓道来,于绯诗不忍打断,放下手中药碗,坐到她身旁,静静的听她诉说着。
“也是在静秋山上,我遇见了宣无亦,或许,你们习惯叫他一剑封喉。他早我入门两年,师傅说,他是我师兄。我身子不好,他待我极好,处处照顾我,还背我上山看日出,看斜阳。他说,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有希望。他说的话,我都信。”
提到与宣无亦的相处,云箴的嘴角不自觉的撇开浅笑,
“日子相安无事又怡然自得的过着,若不是,父亲出事。惨死在帮中,为查明父亲死因。我回到云水帮,因我向来不管帮中之事,所以帮中长老极不服我。而右长老顾名思对父亲早有不服,更是怀有取而代之的心。我一介女流,哪里是他们那群老狐狸的对手,是师兄,下山来到我身边,助我平定了一切,更助我登上帮主之位。”
听到这里,于绯诗已然明白,为何宣无亦会在云箴心里留下那么深刻的执念。世事就是如此,锦上添花的人多,但雪中送炭的人少。在那样孤苦无依又举足无措的境地里,宣无亦以着一种天神的姿态,降临到云箴身边,让她如何能不念。
也难怪,云箴会如此想护着宣无亦周全。
但于绯诗仍有一事不解,问着,
“可治你病的方法何其之多,你为何非要选临珠丸?”
“姑娘亦是学医之人,对我的病情只怕比我更深。其实,我病根本没有医治之法,除非换心。早些年的时候,我父亲曾请过神医给我看过,但换心之术古今未有,残忍不说,成效后果也无人敢保证。”听的于绯诗所言,云箴深深的看过于绯诗一眼,苦涩一笑,
“我自知时日无多,但我真想与他做这一世的夫妻。除了临珠丸,还有什么能让我多活几年呢。”
“换心?”虽然于绯诗熟读各种医书,闻所未闻换心之术,如今听着云箴这么一说。亦是觉得心里发寒,
“这不是一命换一命么。”
“是呀。”云箴点了点头,
“如此有损阴德之事,我自是做不得的,况且,成效后果也无人敢保证。若是无效的话,我死了不说,还多累了一条人命。”
“姑娘倒是仁慈。”
“也没什么仁不仁慈的。”云箴答,
“从小受心悸之疾所累,我早及看来了。自知我活不不会长久,我压根儿也没想过要活太久,只是遇见他,心中想要的,自然就多了一些。”
“我明白的。”见的云箴眼下酸涩苦楚的神色,于绯诗越发的于心不忍起来。出言安慰着,
“我懂,是人都有一念。或早或晚而已。”
“是呀。”云箴赞同的点了点头。
“好了,天色也晚了,你该休息了。”不知不觉的,于绯诗转头看了看窗外,浓重的夜色才让她惊觉过来。夜色已深,云箴病情尚且不稳,自是熬不的夜的。
转回头,于绯诗扶着云箴仔细躺下,并帮她拉好被子,
“睡吧,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好。”微笑着应下于绯诗的话,云箴阖上眼眸,答。
等的云箴真正睡下之后,于绯诗才放心的离开云箴的房间。合上房门,却在回房的路上撞见不知何时等在一旁的宣无亦。
因心疼着云箴的痴心,于绯诗实在无法对无动于衷的宣无亦摆出好脸色来,挑着眉,有些不善的问道,
“有事?”
倒也不怪罪于绯诗对自己的无礼,宣无亦自顾开口,
“她怎么样?”
“放心,她没事,配出的药丸,疗效极好。”虽说不待见宣无亦,但是总也不能隐瞒云箴的病情,于绯诗如实作答。
“那就好。”听闻于绯诗所言,宣无亦一直的冷着的脸色,总算浮上些淡薄的生气。
见的他如此担心云箴,却又对云箴的痴心视而不见。于绯诗表示甚为不解,不明所以的开口问着宣无亦,
“既然你如此关心她,为何又不愿意接受她的心意?”